就係要留響第一排篤眼篤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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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和身處海外的友人聯絡,對方對香港的局勢十分擔心,千叮萬囑如果撑不下去就要安排離開,留下有用之身才可以長期作戰。感謝友人關心之餘,也得承認去或留已成為身邊不少戰友糾結之事,自問也不敢一口咬定該如何自處。

若面對實際人身安全困難,走,是正確決定,不用自責。至於留,除了因為「真係好撚鍾意香港」之外,在我眼中還有兩個理由。第一,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在人類文明長河中不值一提,竟然有幸活在大時代,還要坐在第一排見證歷史,本已值回票價。第二,反過來看,我們的第一排也是對家的第一排,能坐在第一排無時無刻的在對家面前篤眼篤鼻,也算是一種抗爭。你要人滾地留?只要香港島不要香港人?我就偏偏要存活下來不讓你這麼容易得逞。

然後,我想到立法會。

自從九月立法會選舉被取消後,各種要求民主派總辭、杯葛,或推動民間白票運動的聲音不絕於耳。畢竟,對家已直接宣告了立法會的死亡,還留下來做什麼?在我最憤怒的一刻,也曾經認同過這種觀點。

但是,靜下來後,我又想到那個留下來的理由:就係要留響第一排篤眼篤鼻。而我希望,會有代表我的人在制度內繼續篤眼篤鼻。

別誤會我,我是百分百理解從制度內爭取勝利的想法已經前無去路。但我主張在議會中留下來,因為我仍想用盡每一個機會讓對家難堪。

舉個例,按過去數個月的發展,很明顯,對家要在香港做甚麼,都可以不按制度章則強行做到,畢竟就算違反《憲法》,你都不可以去北京最高人民法院告他。從結果來看,制度內抗爭確實是沒有用了;但從程序來看,我想還是重要的。只要一天立法會內還有三分之一的否決權,對家要亂來的話還是要通過「人大常委決定」等的方式來僭越,名不正言不順,而不能理直氣壯地直接修改《基本法》。我覺得迫使對家繼續名不正言不順,已經很有價值。

而這個名不正言不順,在國際線上也是重要的。對家亂來的過程越名不正言不順,事情的是非曲直就越明確。

所以,我還是希望立法會諸君留下來。不是為了能直接改變結果,只是想你們可以留響第一排篤眼篤鼻。

說到國際線,有輿論認為民主派如果留下來,會否反而給予制度認授;又或民主派如能集體杯葛,會否帶來更多的國際關注。我的回應是:從去年到今天,香港已經上了《紐約時報》超過十次頭版,已經成為美國民主共和兩黨「鬥黃」的議題,我看不到所謂的總辭或白票可以如何帶來更多的關注。民主派參與這扭曲議會也有二十年,亦不見得有阻礙了國際社會理解其扭曲,人家沒有那麼無知。

當然,以上的說法,還是建基於民主派可以留下來。各種選前選後的DQ,大可以拿走民主派三分一的否決權,甚至最後一席都沒有。但這個過程本身,同樣是重要的。我見到這次選舉中,有些參選人明知會被DQ也去參選,就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走,和被趕走,還是有分別的。

那我們就留下來繼續篤眼篤鼻,直到被抬至最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