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堂 40 名少年導師聯署請辭 「教會之所以係教會,而唔係其他組織,因為我地有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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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基督教播道會同福堂」的銅鑼灣分堂,在六月有 40 名少年導師聯署聲明請辭,然而同福堂的回應是一度取消他們有份負責的少年崇拜。

Ivan、Chloe、Yuki、阿詩四人都是參與聯署的少年導師,三人都自幼從父母而信教,而 Ivan 則是追隨女友入教會。

本來融洽的教會,隨著傘運以降的世變漸生隔閡。既始於意見之分;亦起於世代之爭。

Ivan 直言:「其實張力一直存在,問題係點應對。我地唔想裂痕繼續裂落去,所以想行出一步修補裂痕。前提係先要認清有裂痕存在,好多教會當冇事發生,我地唔甘心。」

Chloe 補充:「我地對教會冇任何怨恨,仍然有盼望。我地由細事奉,好愛依個地方,好愛我地牧養過嘅人。」因為對教會的愛,他們不想擇木另投。

去年反送中運動令分歧益顯,不少教友冀望教會既為此發聲,也提供支援。「教會嘅位置正正喺維園附近,好適合提供協助,但教會閂埋度門。」

他們嘗向高層請益,迄無回音。

Ivan 解釋:「教會一直以嚟嘅取態,就係唔對政治作任何表態。教會就係教會,社會就是社會,唔 take side。」他們透露高層的牧者曾在內部以「命定」回應爭論。

可是對年輕人而言,「唔 take side」正正是一個問題,「啱就啱,錯就錯。任何人受傷都應該得到教會保護。」

Chloe 說:「我地明白唔同人有唔同立場,但耶穌教我地保護弱小、幫有需要嘅人,唔駛分立場。」

何況「唔 take side」只是表面上的說辭。教會內有牧者嘗言,即使和平抗爭者奉行非暴力路線,也是在「掩護」激進抗爭者。他們難以苟同。

然而另一邊廂,同情運動的牧者則在壓力下難以發聲。「如果教會真係中立,唔同政見都應該包容到。但事實係教會入面,某一邊政見可以好自由咁宣揚;另一邊意見就好少機會可以表達。」據知曾有牧者受抨擊甚至被問話。

Ivan 解釋:「係咪見到唔公義都默不作聲?我地嘗試過更溫文嘅方法,只係得到冷處理,當冇事發生。」因此才會請辭爭取溝通,「唔係剩係要佢地明白我地,我地都希望明白佢地。」

阿詩一臉真誠:「我地學嘅都係教會所教,我地對教會依然有信心。但教會做出嚟嘅同我地所受嘅教導有少少相違背。」

Yuki 提到「好撒瑪利亞人」的故事。「而家教會係咪有光,係咪有盼望?問心我而家唔係好覺。教會要做番聖經嘅教導同榜樣。」

儘管他們辭任職務,但不會離開教會。「我地唔係分裂教會,而係修補裂痕。」

「我地唔係想要脅或者挑戰,我地係想一齊行落去。」

筆者曾在循道衛理堂旁聽講座。位處遊行要道的循道衛理堂,每逢遊行都會開放會堂,早已廣為遠播。當晚的發言者有羅秉祥教授、郭偉聯教授、王少勇牧師,他們的取向亦人所共知。

在問答環節,一名上年紀的信徒提出一條親建制的問題,與現場主流迥然有別。他可能從小已加入循道衛理堂,儘管去到社運年代,立場與會眾愈來愈遠,但依然留下來。

教會內的信眾難免有不同政見,總不成一言不合便見異思遷,也必須要顧及比較保守的老信徒,由是「復和」便成為教會反覆強調。縱使筆者不是基督徒,也學會了「復和」一詞。但「復和」會否淪為表面上的和諧;實際上的噤聲?

聽聞筆者提到的故事,阿詩對循道衛理堂那位老教友感同身受。「佢依然勇於發聲,因為佢依然對教會有愛有盼望,相信依個地方。我地都一樣。」

Ivan 接腔:「我地唔係要將間教會變黃討好我地,而係每一種顏色都可以存在,可以互相了解。教會唔一定要支持我地,但起碼要嘗試理解,接受我地喺入面。」

他不想基督徒予人感覺馴服政權,明哲保身。「教會對政治不瞅不睬係最方便,但唔係最好嘅方法。教會之所以係教會,而唔係其他組織,因為我地有聖經。聖經就係我地嘅宗旨,聖經點講我地咪點做。」

聲明的迴響超乎他們所想,他們的友儕既有教內與教外人,前者或傷感於衝突,或欣慰終有人表態。後者則驚奇「耶撚」並非活在教堂的圍牆內,「好多人對基督徒嘅感覺,就係佢地講好多道理,但冇做出嚟。」

他們教導的年輕組員都看到聲明。「佢地好認真睇,知道我地深思熟慮,嘗試過其他方法先寫聲明。亦都明白我地真係出於愛,唔係想拆毀教會。愛唔係唔出聲就係好,坦誠嘅溝通都係愛,係愛依個地方先會講出嚟。」

最後筆者問他們有沒有信心能夠復和?

Chloe 說:「如果您依一刻覺得好絕望,好唔開心好徬徨。我地好想同您講:我地一齊行落去。」

Ivan 說:「我地除咗係教徒亦都係香港人。雖然有唔同信仰,依然想聯繫到大家。」

Yuki 說:「我地當然有盼望。正因為盼望會有轉變所以先會咁做。」

阿詩說:「我地更大嘅盼望係香港重光。」

後記

幾經波折,同福堂終應允與一眾少年導師對話,惜因疫情延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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