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臻組囚權組織「石牆花」 紅線下絕處逢生 「咩都唔做係最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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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囚權組織「石牆花」完成源源不絕的手續、成功開設銀行戶口,成員為霎時「柳暗花明」而高興、落手籌備眾籌之際,「好鄰舍北區教會」卻突然被控隱瞞捐款、戶口遭凍結。原先答應幫忙籌款 60 萬的人們,也因各有難處相繼退出, 石牆花的眾籌戛然而止,「死哂」。成員要募集每月高達 10 萬的營運開支,頓時舉步維艱。

「所謂開源節流,嗰流已經節無可節……宜家嗰源都咁難開,因為紅線處處。」石牆花創立人、前立法會議員邵家臻說道,他身旁書架擱著「堅持」二字的墨寶。

在打壓一浪接一浪的寒冬,邵家臻卻選擇在絕處種花,為陷於囹圄的囚友整理信件、收集送予囚友的監房日用品,更希望能在明年恆常舉行「寫信師」、「探監師」及「旁聽師」課程,向公眾傳授支援囚友的辦法。

繼「星火同盟」去年被指洗黑錢、資金遭凍結,再到好鄰舍北區教會遭凍結資金,與反修例運動相關的組織接二連三遭針對,邵家臻坦言:「 喺呢個時候搞檔咁嘅嘢,我哋都幾反潮流。」

邵家臻

石牆花辦公室藏身於荔枝角某工廈,邵家臻選擇在該區落戶,是因那裏鄰近荔枝角收押所,步行需時不足 10 分鐘,可方便囚友家屬。單位面積千呎,迎面而來是數個貨架,預備放置送予囚友的日用品,如口罩、洗髮水、零食等。遠處的長桌則堆滿密密麻麻的信件,由職員整理後,就會寄至全港各監獄、收押所;由今年 1 月至今,石牆花已處理近 6、7 千封信。

市民寄往囚友的信件

邵家臻正量度信件的重量,以確保信件符合郵資需求。

卸下議員身份的失與得

邵家臻嘆道,他失去議員公職身分後,再不能作公務探訪,也無法與囚友以「封口信」(懲教職員無權翻閱的信件)來往消息,更不能以立法會議員之名去信「監頭」;以前懲教署無論如何也會「hea答」、回覆,現在當然一無所獲。

「我開始體會何為『是非經過不知難』。」以前在立法會,議員有優厚待遇,邵家臻也不需為飲用水、廁紙著緊,因有其他人負責處理,但隨著石牆花遷至工廈,一切事情都得親力而為時,卻讓邵家臻煩惱:「我哋搞 wifi 已經搞到一鑊粥,門口密碼改嚟改去都改唔到,因為我哋唔識搞 panel(控制版面)。」

為節省開支,石牆花沒開設商業用電話號碼,因費用昂貴,更為節省電話隧道費而扭盡六壬,「都幾寒酸、卑微。」

然而,沒了立法會的鎂光燈,也意味沒了立法會的人流,他覺得這反而讓囚友家屬更安心、舒服。他解釋,立法會有不少職員、記者駐守,家屬因而會不敢到立法會會見議員,因為憂慮會被別人見到、拍攝,甚至跟蹤。

邵家臻曾考慮將石牆花的地址隱去、不對外發布,但當他考慮到石牆花的性質,這樣或難以接觸服務對象,「無理由家屬每次都要打秘密電話」,於是擱置念頭。然而,他也不敢肯定來日會否有人「踢竇」、「踩場」,甚至破壞。

面對虛無縹緲的未來,太多事難以掌握。石牆花現只有足以營運一個月的 10 萬元經費,明年 2 月、3 月到底還有沒有餘錢經營,仍是未知之數。邵家臻坦言,沒有穩定的資金來源下,一切來得零碎,社會運動如是、捐款如是。他卻沒卻步之意,「在時勢艱難的日子,咩都唔做係最安全,但咩都唔做,亦都係最抑鬱。」

在石牆花的書架上,擱著寫有「堅持」二字的墨寶。

「石牆花」正舉辦「和你送花」活動,囚友可透過組織向親友送上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