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大學生會被割席 記港大十年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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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人事幾番新。

十年前,2011年,我剛剛踏進香港大學的校門。

心情盡是期待,渴望投入校園生活,參與學生活動,增長知識墨水,做盡大學「五件事」。盡用在大學的時光,活出另一個未來,可能亦是不少當時年輕人的期昐。

時值2011年,臨近開學的夏天,發生了港大818事件。中国总理李克強受邀訪港,慶祝港大百年校慶;警方聲稱為保護政要人物,佈陣大學校園,設立「核心保安區」,遂觸發後來的港大818事件。數名學生組織成員欲往李克強之處抗議,途中為警方禁錮於大學校園的後樓梯,釀成社會風波,坊間激辯學術自由的存亡有無。

港大818事件,成為時任港大校長徐立之離任的導火線。

十年後,理大圍城、中大之戰,港大818事件儼如咸豐年的往事微塵,卻透視了民間與極權的長期拉扯對抗。

十年前,假若我要前瞻十年後的香港、今天的境況、自己的未來,我一定無法如實告知一二。禁錮、毆打、收監學生何其平常,年輕人或坐牢或流亡或出走;家長面對赤色教育驚惶失措,紛紛遠走,或協力籌謀在地的抵抗方法,護子赤心;校園一角的「核心保安區」覆蓋至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誰人能料?誰又想到香港在十年間的急劇變化?誰又猜到世界中的動態搏奕?

現在的過錯,唯有等後來者披荊斬棘,重掌港大時撥亂反正。但年輕人會告之政權,我們終將會回來重掌港大所代表的精神,重展人本精神的關懷,堅守真理思辯不屈於國家暴力當前的氣魄。

在極權前下跪的教育家,尤如把膝下的學子推出去送敵自保。

坦白說,港大今天的聲明,誰人意外?以國家之名行諸的政治暴力,施加的精神傷害,自綁的恐懼法則,豈不越來越司空見慣。

自覺身處高位的港大領導層,自覺要切開和學生會含糊不清的法律責任,自覺要保障大學或自身免受政治壓力為由的妥協與自保,願諸位都只是因為內心的恐懼與憂慮,而選擇向政治暴力下跪,雙手奉上學子的信任與頭顱,而非自覺「愛國」乃是重於學者人格、學術自由、言論人權之先的當世價值。

因「愛國」之名而行的「教育」,終將是一盤血肉模糊的錯愛,將真理、求知、好奇、自主的精神,扼殺於萌芽之間,成為愛國吃子者的人血饅頭,葬送大學作為思想自由堡壘的理想。

下個十年,我們或尚未見到日益沉淪的大學學府能在校方高層的帶領下莊敬自強,為學子自豪;但在下一個十年,今天或出走或留守的學子,幾許會在大學學府以外的地方,將孕我育我的青葱港大歲月和眀徳格物的精神,回饋於每一個需要堅守穩站的陣地。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站穩陣腳,看穿政權的虛妄;不忘思辨,穿透政治暴力;在未知的歲月裡,願我們都能洞識盛世假像下的景況,直到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復歸本位,修補我城的人心傷痕,直奔自由的領土,呼吸自由的空氣。在香港。在香港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