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僅餘的政治生命,就留守議會說最後一次話:離開就失去了抗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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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僅餘的政治生命,就留守議會說最後一次話,此後不再多言。

有些討論已經變成惡意論爭,這個火坑我多言等於自毀,一來已非議會成員,回應義務本應在現任議員身上,自己準備讀書的本份也未做好,連日來大概我蒙諸君錯愛,未聞惡言相向,幸甚,但看到有些說話,始終於心不忍。

為己所用-立法會無論多廢,它仍然會影響社會民情。日常的政治討論,新聞回應,都在這裡發生。現在就像有個委員會政府要你加入,是一點都沒有民意,人選也沒權定,但你還去不去拿著位置搞自己的事。如果我仍然在任未嘗不是想過:a) 開會只有抗爭;b) 每日開會開北歐臭魚食,梁美芬行過就開防狼器,拿時事不停影響建制陣營群眾,批評土共唔夠左;c) 每小時喝罵建制議員,念經勸導,精神污染他們;d) 純粹出席,只關心資源怎樣分到民主運動。

類似的還可以寫很多,但全面放棄議會,整個陣營的發揮便壓縮了,可以預想,退出後未來民主陣營影響議題難得多,很難獲取資訊,比如說最近很關心的健康碼、大灣區投票,不在議會也難以仔細地揭發問題。

逐漸趨零-但「議會功能論」的盲點,是議事空間在這十年面對「逐漸趨向零」現象,這是和一些朋友討論所得結論。你每用一種方式抗爭,就修改議事規則限制你、到法庭控告你、屈你賠錢恫嚇你,拉布削權、碰撞阻礙、掉野騷擾,莫不以此輾壓。所以逐漸到大家心中的零,只是時間問題,甚至區議會都有這種趨向。只不過問題是還未到零還該否做,我的答案係做得就做,破局不等於民主派不應循一切手段維護市民。

對事對人-到這裡,我發覺有些討論根本不是不同意議會抗爭本身,而只是根本不信任人。這也沒甚可辯解,我、朱凱廸、慢必等都信奉入齊工務人事財委,用盡一切空間「問盡」每個項目,但也不得不承認不是每個現任議員都是這個質地,有些人性格就很難勉強是,甚至我可以露骨點抱怨:有時民主陣營少了直選路線主導,被功能組別議員說句比佢過、由佢啦,就過了 item。那我們要問的問題是,係咪落場唔係個個FIT,就唔應該涯呢一年。你懂的,真的不是個個有做到底的決心、質地。我阿Q地選擇相信隊友,可能很膠,但這年繼續做,應該要預備又會被控告,沒有這覺悟,都不該做。那我還可以抱怨甚麼。

待價而沽-就算預想甚麼惡法對方想過就過,我仍會問事情未發生,這刻是否已是總辭最好時機。誰也不能否認留守與否,民意參半,當有人主張早應辭職,同時也有人相信要留下來頂,相信還可以做事。香港每日沉淪,誰也不能否定會更差、更壞,萬一真的做了難以接受的改變,屆時總辭會否比現在立刻辭,既讓想留的人窮盡主張,也能更對應地用了總辭效果?此外.局面會否變成萬年國代,也是公眾關心,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年民主派必須以質問解散時間為綱,不承諾則待機總辭,總言之時機可以比只有現在更多想像。

得罪國際-最後有種說法完全不明所以,有謂留係議會不符某國想法,或難以求援國際,究竟有沒有人清楚「國際」在想甚麼?Larry Diamond 夠叫你留守議會,邊個可以代表國際?那些說留係議會不符合五眼聯盟的說法,其實很可笑,從未聽人家說過不同意民主派留守,反而專門廢 UP 的劉兆佳,上 NOW 開口埋口泛民去留要在乎「西方利益」,「得罪五眼聯盟說」和劉兆佳廢 UP 其實沒分別。

有人評論是為了一些目的,有人出言侮辱就得,政治人物要對市民負責任,係唔得的。其實只要有現任肯帶領,講一次黎緊一年大家點做,一齊打啦!局面肯定比而家好好多,如果我仲係,一定會咁講。可惜我不是,也自覺輩分低微,其他人也不必然支持我的想法。

最後最後,無論觀點為何,不必把話說得太盡,很多關係回不了頭,就是因為這些時刻,不過應該也沒幾個會聽。

一方面面對著相近陣營的友好持不同意見,同時實在難以否定學理 — 世界歷史的經驗是,離開就失去了反對派抗衡的地方。只能說最後一次話。

 

(標題由編輯所擬)

原刊於作者 Facebook